先說,這本書很好看。先來一段本書的簡介 (我懶得自己寫啦)
一七九九年,荷蘭東印度公司員工雅各來到出島,希望在服務期滿後衣錦還鄉,迎娶未婚妻。不料,東方的爭權奪利與人性私欲讓他面臨重大抉擇;更糟的是,他發現自己深深迷戀一名日本女人,但日本嚴禁與外國人通婚,他的愛慕無法被承認。更何況,他還有一名風度翩翩的情敵。
同時,英國東印度公司的船隻航行至出島外海,並與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叛逃者合作,綁架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商館館長。荷蘭與英國的衝突一觸即發,身為小職員的雅各要如何抵禦英國船艦、保護荷蘭的利益?
以上內容擷取自博客來書店
日本初接觸到西方世界是在16世紀,長崎於1570年,日本還在戰國時代的時候就開港了。最開始到日本的(如果我沒記錯)是葡萄牙的傳教士,接下來的德川幕府在實施禁教令之後,於1633年開始進行鎖國。當時只有荷蘭獲准與日本進行貿易,西方的知識和物品也隨著商業活動進入日本(更早之前,就已經隨著傳教士進入日本了),「蘭學」(泛指傳入西方的學術、知識)、「蘭癖」(熱中於蘭學的人)等詞語也隨著這樣的時代風潮而出現。《槍砲、病菌與鋼鐵:人類社會的命運》這本書中講到,歷史中只有槍砲、病菌和鋼鐵能夠大幅改變人類社會的面貌。當幕府發現,農民只要會用火槍也可以輕鬆打死武士的時候,焉能不鎖國?
荷蘭東印度公司的年輕職員雅各,懷抱著到東方苦個幾年後便能衣錦榮歸抱得美嬌娘的夢想來到長崎出島,但卻意外地陷入一段不能說出口的苦戀,面對人性貪婪他選擇了拒絕愧對良心,加上又心繫那位陷入囹圄的日本姑娘,雅各在日本一待就待了二十幾年...
看完作者David Mitchell寫的這本小說不禁讓人油然生出「好厲害」的感想!我覺得他完全能夠放下西方視角來描寫這樣一個發生在異國的故事。作者介紹中寫到David Mitchell本人學過日文並在日本居住過,除了書中對日本巨細靡遺、幾乎讓人以為作者是日本人的描寫外,我覺得他自己本人對於兩種文化、語言之間的衝突必定有過非常切身的體會。最令我感到觸動的,是「翻譯」的場景,大約也是因為我從事這個工作的緣故。特別是作者描述荷蘭醫生傳授「蘭醫學」的場景,當一邊的傳譯不知該如何用日文來說明某個詞語或概念(因為日文沒有),就用另一種方式--創造新詞或是以日文既有的概念來解釋。這個場景光是用想像的,就令我莫名地感動 (廖月娟在她的譯後記也有提到這一點) 。負責翻譯荷蘭醫生的傳譯講話講的支支吾吾,或是講的話讓聽的人一頭霧水時,眾人就認定一定是傳譯聽不懂醫生的話...這真是...好熟悉的感覺...
「翻譯」的目的就是要促成「溝通」,隨著溝通而來的,是知識,是秘密,是事情的真相,也可以促成外交。譯者就像是握有開啟兩邊門窗的鑰匙,但翻譯又不是只是手握著鑰匙轉開門把這樣簡單的動作而已。知識就是力量,然而嚴格執行鎖國的幕府怎麼可能容許人民透過知識的交流而取得力量呢,因此,即便是肩負促成日荷兩邊溝通重任的傳譯,也僅擁有不高的地位,他們所能做的工作內容也按照位階有不同的嚴格規定-->這一點倒是到了現代也沒什麼變過呢!
例如說幕府就嚴禁日本人教授外國人日語,因此雅各在收到告發不知火山寺秘密的卷軸後,為了能夠讀懂卷軸上文字(以便能夠營救心上人),費盡千辛萬苦研究字典學習日文,刻骨銘心的要讀懂另一種語言。在今天,全球化高度發展,人人幾乎都能烙上幾句外國語,機器翻譯的功能越來越強大,我們大概很難想像,語言的藩籬其實是那麼的大。
我也要說,我覺得譯者廖月娟譯這本書真的譯得很棒。將以日文為題材的英文文本譯成中文,真的是很不容易的工作。原因是日語在中文當中有許多漢字的表達,例如人名(最簡單的例子)在中文裡一定是按日文漢字譯成國字而非音譯即可。更別說日文許多名詞在羅馬拼音化後回歸到漢字,又應該是什麼樣子了。但也拜全球化溝通便利之賜,譯者得以和原作者澄清文化和語言造成的隔閡。真的!翻譯最難的部分,就是這些隱藏在辭、句後面的小東西。這也常常是從事翻譯這一行成就感的來源-->這種成就感也未免太微不足道了吧(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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